第十六章 他回來了

    

那幾個人忌憚寧綰的身份,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寧綰突然看到橋上還有個孩子,她麵色一變,倏地衝過去將孩子抱了起來,剛要衝到橋頭,就聽“哢嚓”一聲巨響,腳下的橋麵突然間就往下坍塌,眼見著寧綰連同孩子一塊兒都要掉到下麵的河水裡了。

周圍的人齊齊的發出一聲驚呼,就連一向端莊的淮安郡主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斜刺裡一道人影如旋風般颳了過來,勾住寧綰的腰,腳尖一個借力,整個人就躍了起來。

聞著熟悉的幽冷氣息,寧綰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是,他回來了?

這怎麼可能!

她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蕭景昀抱著她的手都在抖,想到剛纔那驚險的一幕,要是他來晚一點,那她豈不是要隨著斷掉的橋麵一塊兒掉河裡了?

想到這裡,他就一陣恐慌,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

直到雙腳落了地,寧綰仍舊冇有回過神來,直到耳畔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才相信她剛纔感覺到的並非是幻覺。

“怎麼?敢冒險去救人,這會兒卻傻了?”

寧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睛麵覆寒霜的男人,臉上瞬間被驚醒覆蓋。

“王爺,你回來了?”

蕭景昀看著她臉上毫不作偽的喜悅,內心像是被貓爪子撓過一般,令他不由得心神一蕩,但隨即,他又想起剛纔她乾的那些事,那張俊臉便繃得緊緊的。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你剛纔在乾什麼?明知道有危險,不你要命了嗎?”

寧綰知道他這是在擔心自己,心裡有些甜蜜,臉上笑容燦爛。

“王爺,我剛纔一時情急,也冇想那麼多。”

她抓著他衣襟的手上破了一道口子,這會兒她才發現,她將他胸前那一片衣襟染出了幾隻很明顯的爪印,她瞪圓了眼睛。

蕭景昀顯然也發現了,他垂眸掃到她那隻帶血的手,眸中的寒意頓時更甚了。

寧綰突然有些瑟瑟然,他生氣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婦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把將寧綰救下的那個孩子給抱住,對著寧綰跟蕭景昀連連磕頭。

“多謝兩位恩人相救,小婦人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恩人。”

說著,她也不顧地上的青石板硬,直把頭磕得咚咚響,而周圍那些還冇散儘的老百姓這個時候才心有餘悸,當他們回過神來後,直接就跪成了一片。

“多謝攝政王,多謝攝政王妃!”

人群裡有人認出了蕭景昀,連忙大聲呼了出來,一時間,其餘的百姓也跟著呼聲一片,要不是他們千般阻攔,這個時候他們早就被掉到河裡不知生死了。

而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更是又驚又喜,冇想到救她孩子的,竟會是當朝的攝政王和王妃,嘴裡頓時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寧綰生怕蕭景昀張口又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忙道。

“都散了吧,這橋已經榻了,大家就繞道回去吧。”

隻是她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長孫璃給強勢的牽著往攝政王府方向走。

他們所過之處,那些百姓自動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嘴裡還不時發出稱讚聲,說他們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對,還祝願他們能夠白頭諧老。

這些話傳入蕭景昀耳中,雖然心中仍有氣,但麵上也緩和了些。

寧綰見他臉色繃得厲害,也不敢說話,全程任由他牽著,像個做了壞事被家長逮了正著的孩子似的,一臉的乖巧老實。

而躲著暗角全程旁觀了這一幕的蕭平賀氣得差點冇殺人。

他好不容易布了這麼一個局,寧綰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那麼巧的破壞了他的計劃!

“殿下,攝政王不是三日後才能回來的嗎?他怎麼提前回來了?”

蕭平賀瞪了他一眼,冇好氣的說道。

“你問本王,本王怎麼知道?”

說罷,他一甩袖,怒氣沖沖的上了自己的馬車,命人打道回府。

長隨也不敢再多話,老老實實的跟著上了馬車,坐在了車伕的另一邊,低調的回府了。

另一邊。

蕭景昀牽著寧綰擠出人群後,便有護衛將馬牽了過來,他抱著她上了馬,然後與她共乘一騎,驅馬快速的朝著攝政王府方向而去。

在這熱鬨的百花節的街上,四處燈火通明,一對璧人騎馬穿街而過,引得路人一陣羨慕。

不多時,兩個人便回到了府中,蕭景昀將馬扔給了管家,直接抱著寧綰便回了主院,那一路上,那些小廝下人紛紛側目。

寧綰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扯了扯蕭景昀的衣襟,小聲道。

“王爺,你放我下來吧,我腿又冇事。”

蕭景昀臉色又臭又硬,根本不搭理她。

寧綰知道他這是氣大了,她抬手摸了摸鼻子,心道,算了,慢慢哄吧。

進了主院,蕭暗昀將人放到寬大的貴妃榻上,早有丫鬟得了風聲,知道他們回來了,將屋子裡的燈都點上了,蕭景昀命人去將外傷藥拿來後,便陰沉著一張臉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開始給她上藥。

寧綰覺得,她要是不說點什麼,這廝指不定會氣上好幾天。

於是,她小心的開口問。

“王爺,你收到我派人送去的信了嗎?”

蕭景昀動作頓了頓,但還是“嗯”了一聲,寧綰勾了勾唇,又問。

“那,你仗得得如何了?你怎麼提前回京了?你這般提前回來,陛下不會責怪你嗎?”

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蕭景昀卻抿緊了唇,一副打定了主意不想理她的樣子。

寧綰也不氣餒,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因為關心她才這般生氣,她若是任憑他氣著,他們的關係就永遠都不會有緩和的機會。

畢竟是她曾負了他在先,這一世,她願意多走一步。

“王爺,你就彆生氣了,我那也是偶爾得到的訊息,知道有人對那座橋動了手腳,所以纔派人去攔著不讓上橋的,誰知道會有個孩子突然跑過去了,我也是一時情急。”

她聲音輕淺的解釋著,像一片柔軟的羽毛拂過,撩撥著他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