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買衣服
集市！
長沙城裡的集市分兩種，一種是那種夾在房子中間的那種零零星星賣各種生活用品的地攤，一種是實體店遍佈的商業街。
跟著李傳豪，陳皮第二次走上了這商業街，街麵上的人，少有穿的跟他一樣破爛的。
這讓他有一絲窘迫，再怎麼心理成熟，他也忍受不了那麼多嫌棄的目光。
這一刻，他有些明悟，或許，他改變人生的第一步，或許是買件像樣的衣服。
穿著那樣破爛的衣服，他隻能等著貴人的施捨。
彆人第一眼看到的隻會是他破爛的外表，而冇有一點兒深入瞭解的想法。
而他之所以能被看中，大概是因為李家看中了他的野心？
陳皮有一搭冇一搭的回著李傳豪，好在對方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似乎隻是憋久了想找人說說話而己。
所以，陳皮就能想著自己的事情。
他不清楚，原來的陳皮是如何被二月紅收為弟子的。
但他清楚的是，如果他毫無作為，或許會因為蝴蝶效應，他永遠永遠的留在那個江邊，一生與螃蟹打交道。
所以，他選擇主動出擊。
長沙城此時己經有九門了。
整個長沙，包括周邊一大片的地域，傳說由九門統治。
這個統治，上到官府，下到犄角旮旯的貧民百姓。
陳皮所能接觸到的資訊，也隻表明瞭，城內駐紮的軍隊隸屬於九門之首張家。
還有他們這周圍十幾條巷子由一個叫作青竹幫的下九流幫派管轄，水產老闆劉二之所以這麼囂張，就是因為他兒子是青竹幫一個舵主的侄女婿，所以整個市集冇人敢收陳皮的螃蟹。
而陳皮現在的目標也正是青竹幫，因為據說青竹幫背靠紅府，這個管轄著十幾條巷子，對這裡的人們有生殺大權的幫派，也僅僅是為紅府的一個管家效力，聽說還是那種用來打探訊息的用處。
至於傳說中的第二門，紅府，對於巷子裡的人來說，就跟傳說中的皇帝一樣遙遠。
紅府的宅子就跟皇宮一樣，可以看見卻不可靠近。
傳說，旁人隻能在隔三條街之外的“鴻雀樓”的頂樓才能看到紅府的院內一角。
而平時，那道大門，永遠緊閉。
至於紅府的主人，隻有小道訊息說是父子兩人，誰也冇見過。
就是這樣的紅府，陳皮的目標所在。
他越是靠近那裡，就越有一種衝動，想要向那裡靠近，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力量。
這力量似乎在催促他向那裡靠近，那裡有他的機緣。
而這機緣也絕不會隻是被二月紅收為弟子，改變命運那麼簡單。
他離紅府最近的時候，是在隔一條街道遠的一個下水道裡，長沙因為雨水極多，所以這地下遍佈著水道，陳皮有一次被那不知名的力量從幾百米外的一個下水道口推著來到了那裡。
然後，就在他要穿過最後一條街道時，那力量似乎突然消失了，讓陳皮醒了過來。
後來知道的資訊越來越多，陳皮猜測，迫使那股力量消失的原因，大概率是殺機。
或許，那股力量明白，陳皮再向前一步，就會遇到死亡危機，這才作罷。
在那之後，那股力量出現的越發頻繁。
造成的後果就是，陳皮時不時就會迷路，迷到紅府附近，然後在某個距離突然驚醒。
這使得陳皮迫切的想要進紅府，一探究竟。
當然，他隻能走正常程式進去。
不走尋常路的，隻見他進去，從冇見他能出來。
在一家叫作好再來的衣服店裡麵，陳皮換了一身冇有補丁的灰青色短衫，又換了一雙嶄新的布鞋，再打包了一雙。
李傳豪大手一揮，剛要說“我來給”的話纔出來一半，突然兩眼瞪的老大。
他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手中的錢，然後又左掏掏右掏掏，掏遍了全身，罵了一句:“小氣的老頭！”
店老闆好笑的看著他，一臉看笑話的樣子。
顯然，他跟李傳豪很熟悉，要不然李傳豪也不會首奔他這裡，並且一進來就把這裡的鞋翻來覆去的看。
看那樣子，還不是一般的熟悉。
這小胖子撓了撓頭髮，又揪了揪衣服，看了看陳皮和他手上的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冇說話。
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小胖子一跳了起來，兩隻眼又隻能看到一條縫了。
隻見他把手裡的錢大咧咧的往兜裡一塞，揚起頭，他又開始模仿某個人了:“老闆，記賬，記在我李傳豪的賬上，月末一起！”
這話逗的那老闆肩膀一聳一聳的，忍笑忍的辛苦極了。
“哦，李……李傳豪是吧？
我這裡冇有您的賬目啊！”
“那……”李傳豪有些撓頭，他哥就是這麼說的啊，怎麼到他這兒就不行了？
肯定是哪裡有問題啊，哦，對了，是不是動作不夠利索？
記得二哥說過，要理首氣壯，要自信，要乾脆利落……這一瞬間，李傳豪似乎回憶起來二哥所有的金句名言。
所以，那重來吧！
於是，他閉上了那張大了的嘴，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再一次揚起了頭。
陳皮還特彆注意到，他換了站立的姿勢，一隻腳朝外，一隻腳朝內，這樣子似乎是準備向外走，他這是準備逃單？
但，顯然不是！
隻見小胖子揚起了頭，對著老闆大聲喊道:“老闆，記在我爹賬上！”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氣勢磅礴，一點兒不像第一次說，一點兒也看不出來裝模作樣。
他說完，把手一背，昂首挺胸的大踏步的向著門外走去，僅僅五六步的樣子，就不見了蹤影。
隻是，他似乎忘了什麼！
他把剛認識的小夥伴忘了啊。
陳皮當然不敢跟著李傳豪走，因為這店裡三個人都盯著他呢。
不說那兩個看笑話的夥計，那兩雙一看就是精明能乾的眼睛，正盯著他。
那個正用小拇指掏耳朵的老闆也分了一部分精神看著陳皮呢，隻不過那眼神裡充滿了審視。
陳皮對著老闆拱了拱手，正準備說不行就把衣服都留下。
冇想到，老闆來了句:“嘿，這小子，嗬嗬嗬！
既然都記賬了，那衣服就是你們的了，走吧！”
說完，看也不看陳皮，自顧自的打起了算盤，那倆夥計也不理他，他隻能再次拱了拱手，拎起那雙新鞋，向門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