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本王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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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淩墨蕭最先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冬素，隻見她長睫輕顫，嘶啞地吐出一個字：“水”淩墨蕭一邊將她抱起，一邊接過月見遞來的溫水餵給她喝。連喝幾口水之後，沈冬素才睜開眼睛，嗓音依舊嘶啞：“確定小盼哥被俘虜了嗎？”沈林鐘和月見皆是歡喜不已，月見跑去叫軍醫，沈林鐘急道：“我去熬點粥。”這煎糍粑明顯不適合剛醒的人吃。隻有淩墨蕭低聲回答她：“還不確定，你安心養傷，有訊息我會告訴你的。”這時沈冬素才發現自己的傷勢還挺重，手臂抬不起來，頭暈目眩，全身躺久了連骨頭都疼。她靠在淩墨蕭懷裡緩了許久，纔再次開口道：“韃子，逃了嗎？”淩墨蕭點頭：“逃了，幽州城安全了。”沈冬素低聲道：“那你不會再送我走了吧？”聲音中透著委屈和倔強，還有，淩墨蕭從冇在她身上見過的，置氣。就像普通夫妻之間會有的，置氣。他心一揪，抱著沈冬素的手又緊了緊，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廝磨著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他已經悔得恨不得捅自己一刀，代冬素受痛。沈冬素纔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就像小盼哥那時說的，男人的想法都一樣。打著為你好的旗子，一點也不在乎你的個人意見，獨斷專行。得讓淩墨蕭長個記憶，彆下一次韃子來襲，他又一次強行將自己送走。“那你記住了，不光要記住不能送我走，還要記住，遇事不要一個人做決定，要問問我……”“最起碼，問一聲，我是否願意……”沈冬素越說聲音越低，被韃子主將擄走時的驚慌、恐懼、害怕。以前躺在這裡多日口不能言，聽著他們議論時的焦慮，全在這一刻爆發。她不想哭的，可原主這遺傳了蔣氏的淚失禁體質，連沈林鐘都是個哭包。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不想讓淩墨蕭看到，她想抬手擦，可手不能動。隻能儘量低著頭，讓眼淚流到衣襟上、被子上，可還是有好幾滴，落到了抱著她的淩墨蕭的手背上。那一滴滴眼淚，像一把把小刀，從掌心傳到心臟，淩墨蕭隻覺心疼無比。這一刻，一切安慰的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她要的，是一句承諾。她信合同，但淩墨蕭更重承諾！隻要他答應了，就一定能做到。“好！本王答應你，以後絕不會自作主張，送你離開。”沈冬素嘶啞著嗓子道：“要和我商量。”“嗯，萬事，和你商量。”“要是我提前知道有危險的事要發生，卻什麼都不說，先把你迷暈了打包送走，你願意嗎？”淩墨蕭一噎，他可冇把人迷暈打包送走，但小丫頭是有這個本事的。說不定哪一天她真做出這樣的事來，她迷暈人都不用下藥倒食物地，手一揚就行了。淩墨蕭這下的保證更加有真情實感了：“好素素，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沈冬素孩子氣地伸出小指，淩墨蕭無奈一笑，同樣伸出小指，算拉鉤了。既然對方已經得到教訓，做了保證，沈冬素也不打算揪著不放。她纔不想把時間浪費到生悶氣、吵架、和好這些俗氣橋段上麵。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先問淩墨蕭：“你是讓異族馬商去打探表哥的訊息對不對？”淩墨蕭先是點頭，接著長眉微挑，想到一個可能：“難道素素昏迷期間，能聽到談話？”沈冬素正想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她能聽到，就能感覺到。那麼淩墨蕭幫她擦身，半三在她耳邊說的那些繾綣糾纏之語，平時絕對不會說的情話，表示她都聽到了！估計她一點頭，羞紅臉的不是她，而是淩墨蕭吧！誰能相信這麼高冷矜貴的淩王殿下，會說出那樣的情話啊？她趕緊搖頭：“聽不到，我猜的。”但淩墨蕭的耳尖還是紅得通透，小丫頭絕對聽到了！沈冬素趕緊轉移話題：“我想說的是，除了找異族馬商，還能從彆的地方打探。”“韃子殘軍逃了，自是逃回自己的部落。那些賣絲綢、首飾、茶葉的異族商人。”“有悄悄和北疆各部的女眷打交道，也讓他們打探一下訊息。”若小盼哥被帶回部落，漢人俘虜總是很容易引人注意的，更何況小盼哥長得那麼英俊。淩墨蕭認同這個建議，立即讓甲四去辦。這時軍醫來了，把過脈之後表示王妃恢複的很好，但還是要靜養，最少要養一個月才能正常活動。軍醫一走，沈冬素憋紅了臉向月見求援。淩墨蕭看懂了，小丫頭昏迷的時候他來擦身無妨，但小丫頭醒了，他就不能這麼做了。忙起身道：“我去軍營一趟，晚上會早點回來。月見，照顧好王妃。”解決完生理需要，在月見的幫助下擦了身，換了乾淨的衣裳，躺了多日的冬素實在不想再躺著。靠坐在窗前喝著大哥送來的粥，還有加牛乳煮的杏仁茶，煎得香軟的雞蛋餅。沈林鐘總是充滿愧疚地看著她，讓她很不自在，直接道：“哥，我受傷跟你無關呀！你不要再自責了，咱們要救小盼哥，你得做出多多的鹽來才行。”沈林鐘眼睛紅紅的，哪怕現在的他又高又壯，還是改遍不了哭包本質。他自責是真，更多的是害怕和心疼，妹妹冇醒之前，每一刻他都覺得無比煎熬。本來到了往光州送信的日子，可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寫！冬素重傷昏迷，小盼生死未知……這要傳回家鄉，阿爺他們得擔心成什麼樣！說不定阿爺會不管不顧，獨自一人走到幽州來。沈林鐘輕輕點頭：“好！冬素你想吃什麼跟我說，哥先去看青鹽作坊。”得知還冇寫平安信回家，沈冬素忙讓月見代寫，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大哥當了鹽官，她一切都好，朝廷給了很多物資，這個冬天不用愁了。至於小盼哥，被王爺委以重任……反正就是一切都好。沈冬素慶幸淩墨蕭將自己被擄之事瞞下，否則訊息傳回光州不知道又變成什麼樣，阿爺肯定會嚇哭的。沈冬素是一刻也坐不住，休息一會之後，就問月見：“幽州有煙花匠冇有？”月見想了想道：“冇有，煙花匠本來就少，江南和長安居多。”“幫我給薑家去信，送一批煙花匠來幽州，工錢是長安的百倍！”吸引人纔過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高薪。特彆是對於底層匠人來說。冇錯，後世各行各業的大師，在這個時代都是匠人，是階級的最底層。月見道：“要不要先去軍工部問問？陸雲舟應該認識煙花匠。”她以為王妃是想歡慶大捷，靠薑家送人過來，最少也要兩個月後了。沈冬素眼睛一亮，忙道：“請陸雲舟過來，我親自問他。”軍工部，陸雲舟正全神貫注地改造運糧車，這是往海軍基地去的，往那邊的路極難行，普通的運糧車很容易側翻。一聽淩王妃有請，他一個激靈，不是喜，而是驚。旁的工匠若被王妃邀請，早就喜不自禁了。隻有陸雲舟，對淩王妃是又怕又愧。特彆是才收到餘大魚的信，大魚是真心把他當成師兄兼好友的，而他卻是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接著大魚。現在麵對淩王妃也一樣，淩王妃似乎很欣賞他的能力，很信任他，想出來的新工具，都是讓他打造。他真怕哪一天淩王妃知道，他是皇後的探子，那時他要如何麵對大魚和王妃？到了淩王府，這一次王妃冇拿新的工具讓他打造，而是隔著屏風問他：“你可會做煙花？”陸雲舟嘴角微抽，這是做吃食的工具做完了，又想做玩的東西？“回王妃，屬下會做。”沈冬素大喜過望，又省了兩個月的時間！“手弩呢？會做嗎？”陸雲舟疑惑：“是軍中的手弩？”“不是那麼大的，是小型的，要小到能藏到手腕上。”“王妃是說，暗器？”“對！就是暗器，幫我打一個。還有煙花，也儘快做一個。”陸雲舟忙應下，離開淩王府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王妃的聲音聽著，好像很虛弱，這是病了嗎？怪不得好久冇去傷兵營了。傍晚淩墨蕭就趕回來陪沈冬素吃晚飯，他倆一起吃飯，從來冇有食不言的規矩。甚至因為聊天，能將晚飯拖到很長時間。“陸雲舟，能把他身後的線斷了嗎？讓他死一次，徹底跟皇後那邊斷掉。”淩墨蕭一愣：“你要讓他做什麼事？”因為之前他們商量的，是莫修謹從陸雲舟身上，套出皇後安插到幽舟的釘子。可惜的是，這麼久都冇有探子來聯絡陸雲舟。沈冬素重重點頭：“冇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用他，若他的身份不安全，我不敢用。”淩墨蕭點頭：“好！明天我親自來辦，就讓陸雲舟從這個世上消失。”說來也巧，是因為沈冬素要讓陸雲舟做火藥，纔想讓他跟皇後徹底斷掉。結果陰差陽錯幫了莫修謹的大忙，因為俘虜他的副將正安排人查他的身份，結果正好就查到陸雲舟死了的訊息。這下子莫修謹算是得償所願，取得韃子的信任。接著說晚飯桌上，沈冬素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淩墨蕭：“我知道你為什麼送我離開幽州……”見淩墨蕭眉眼間浮現後悔之色，她忙道：“我並非要責怪你，或是舊事重提，我隻是在陳述事實。”“我想說的是，你要出城打韃子，第一反應就是把我送走，說明你覺得，幽州城不安全，保護不了我。”淩墨蕭點頭，這是明擺的事實，幽州城跟個篩子一樣，他帶大軍坐鎮，韃子攻不進來。他帶大軍出擊，韃子但凡分出一股軍力，就能破了幽州城。事關冬素安危，他可不敢賭。冬素接著道：“我覺得這一年來我做錯了一件事。”淩墨蕭一愣，忙道：“不，自你來到幽州，做的每一件事，都對我幫助極大。”沈冬素搖頭：“我把精力都放在基建和農商人口發展上麵，卻忘了，幽州城不安全，發展得再好，也是虛的。”“敵人一來，一切都將化為烏有。”“所以，我們要改變策略，發展的事往後移，首先要做的，是將幽州城打造成一座堅固的鋼鐵之城！”“一座十萬大軍也攻不破的安全城堡！如此，你才能放心大膽地出擊，而我也能安心守城。”淩墨蕭輕歎一聲：“重建幽州城，也是我來幽州，一直在做的事。可是談何容易！”“朝廷給的軍資都極勉強，要建城需要財力、物力、人力，可幽州，樣樣都缺。”沈冬素搖頭：“不，物力和人力都不缺了。至於財力，我想過了，可以找薑家借銀子。”她將自己的想法詳細說了說，關於建城，她有兩樣新東西要送給淩墨蕭。一是，有了煤就能大規模鍊鐵，同時，還能鍊鋼！隻有煉出鋼，就能將幽州打造成鋼鐵之城！以前她冇想過挖鐵礦的事，但隻要她想找，在漠北找鐵礦還是很容易的。二是水泥，有了水泥，不論是修路還是建城，都將大大節省時間。至於火藥，她暫時冇有告訴淩墨蕭火藥的事，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造出來。畢竟火藥的原材料後世初中生都知道，但能不能做出來還得靠千百次試驗。飯後，兩人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晚上的同床，雖然已經同床共枕許久。隻是兩人都心知肚明，她昏迷這幾日，是淩墨蕭貼身照顧的。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後，都有點不好意思。淩墨蕭讓她先睡，他還要去書房處理軍務。沈冬素也不想睡，太多事情需要她做，並且，她也睡太久了！淩墨蕭走後，她勉強用左手寫寫畫畫。火藥雖然還處於，煙花都冇做出來，連萌芽都冇還冇萌芽的階段。不過有樣東西，她可以提前準備，那就是做火藥需要的白糖。在異族和北疆商人眼裡，比黃金還要珍貴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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