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入紅塵青萍客棧結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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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過神來，華清真人帶著一覺來到英烈殿，守殿的老者似是知曉二人的來意，還未等華清真人開口，便傳聲道：“十甲道劫非我等人力可以乾涉，我觀此子雖無修為，但眉心一點似有陰陽本源之氣，想來是另有一番機緣，天數已定，一切儘在冥冥之中，毋需多言。”華清真人本想讓其用青城秘術遮天術為一覺占卜天機，冇想到師叔祖搶先開口這樣說道，華清真人也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兩位師叔祖本領通天，平日深居眠祀殿，若是一覺能跟隨兩位師叔祖修煉，即使無法修複人魂，劫難之下明哲保身保一生無虞倒也不錯。於是恭敬地對老道士說道：“我這徒兒心性純良、不喜熱鬨，不如就讓他留在眠祀殿侍奉兩位師叔祖，倘若能得兩位師叔祖半分傳承，想來此番劫難也算無虞了”。華清真人說這話時是心存私心的，他自忖無力護住這個可憐徒兒，便想著為其找個好去處。長風、長平兩位師叔祖雖不問世事，但一身修為早已臻至化境，即使不能踏出眠祀殿，但隻要青城不滅，護住一覺想來冇有什大問題。念及此處，華清真人才厚著臉皮求兩位師叔祖留下一覺。而且自己深感十幾年來有愧這個徒弟，於是在離開眠祀殿時將紫綬仙衣留在了英烈殿，也算是為這位可憐徒弟添一份心意。兩位老道士，閉目無言。華清真人知道，師叔祖已然默許，於是便一個人離開了眠祀殿。翌日清晨，路修遠和薑南便早早的下了山，薑南冇等到二師兄來送，心理還有些失落。倒是修遠，一路拉著薑南便出了護山陣，入了真紅塵。一路上，路修遠在不停的為薑南介紹人間的美食、美酒和美景，讓從未出過青城山的薑南也心生神往。句曲山在於青城山的東南方向，拘山靠海。現在距離開春的修道會還有三月時間，路修遠兩人倒也不急，以他們的腳力，半月時間趕路已是足夠，於是二人一路倒也悠閒，遊山玩水賞人間冬雪風光，品世間美味。一月下來，二人走了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年關將近，塵世間也熱鬨起來。這一日，二人路經琅琊郡，路修遠便拉著薑南去打酒喝。“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在青城山時就聽聞琅琊郡的杏花酒是人間一絕，如今可是能夠一嚐這正宗的杏花酒，隻是可惜來得早一些，趕不上仲春杏花綻放，喝不上當季的杏花酒，當真遺憾。走，小師弟，打酒去！路修遠在路邊攔住一個老翁，言說自己是青城山的道士，入世修行來了，要用葫蘆的丹藥來換老翁的酒，見老翁不太相信，路修遠可勁的誇耀自己的丹藥多神奇，有延年益壽、祛除百病的功效，老翁不很不情願，看他一身裝束倒像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最終好在看著薑南有一番仙風道骨之姿，勉強同意交換。薑南從老翁那打聽到，此地有一山名為福來山，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杏樹，村子因此得名。村子世世代代以釀酒打獵為生，盛產的杏花酒更是聞名遐邇，一年四季，南來北往跑生意的客旅途徑琅琊郡時，都會來杏花村嚐一嚐杏花酒，村子也因此興盛。村頭有一客棧，名叫青萍客棧，原先隻是一個供往來商人歇腳的酒肆，這些年倒也發展地頗具規模。聽到這兒，路修遠便拉著薑南向村頭走去。青萍客棧頗顯繁華，坐落在村子竟也有兩層樓的規模。剛走進客棧，店小二便熱情地向前招呼道：“客官，您邊請。您是住店還是打尖？”路修遠開口道：“住店，先上兩斤正宗杏花酒，然後有什下酒菜都上一份。別拿兌水的假酒來糊弄小爺”說罷，還不忘囑咐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便和薑南坐下，剛坐下，薑南便注意到旁邊右側桌子上一個青年目光投射過來，薑南上下打量著那一青年，見其身著紫色道袍，道袍上有符咒顯現，其後背著一柄木劍，隱隱泛著紅光，均是仙家寶物，暗忖應是某處道門仙山的弟子出世曆練來了。說話間，那少年便拿起酒杯向路修遠和薑南走來，那少年開口道：“小道尹清平，乃茅山練氣士，奉家師之命前往句曲山參加修道會，途經此地，聽聞此地杏花酒乃是一絕，便誤了腳程，我觀兩位兄台超凡脫俗，應是同道中人，不知是哪處洞天福地的高徒？”兄台客氣，我們來自青城山，我叫路修遠，這是我小師弟薑南，兩人迴應道。薑南，莫不是華清真人新入門的親傳三弟子？薑南本想掩飾一番，不料路修遠一口應承下來。尹清平又說到：“下山前師傅曾去青城山參加小兄弟的拜師禮，回來就敲打了我一番，說華清真人新收的弟子舞象之年便達金丹大道境界，今日一見，果然英姿勃發，後生可畏。”舉起酒杯就敬向薑南，薑南哪見過這種陣仗，隻得把目光投向師兄，路修遠心領神會連忙擋了下來，順帶誇了自家師弟幾句，也說道，此番下山一是奉師命代表青城山參加句曲修道會，二是和師弟入紅塵曆練一番，言說下山以來遇到的新奇之事，二人一見如故，遂邀請尹清平入座。尹清平說道：“自己不喜道門的清規戒律，在山上時也經常偷偷溜下山，以至於荒廢了修行，如今而立之年也纔剛剛結得道胎，比起薑南道友，我倒是墮了師門名聲。”轉頭看向一旁的薑南，不僅黯然起來。師兄不必自謙，我輩修道之士，重在修心，道心一成，修為定然一日千，師兄不喜約束，道法自然，前途自不可限量，何必憂心於當下，比之師兄，我尚未結胎，我這個青城大師兄豈不更是墮了祖師威名？兩人均開懷大笑，暢談所以。“客官，您的酒菜來嘍”說話間，店小二已經擺上了滿滿一桌菜肴，還上了兩壺杏花酒。路修遠迫不及待地斟了杯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說道：“此酒入口清香，口感綿密溫和，不似那般猛烈卻也回味無窮，當屬花酒中一絕！”尹清平和薑南也飲過一杯，薑南卻吐槽道，此酒入口遂清冽，但回味卻略有苦澀，不及我在青城山釀的桃花酒好喝。尹清平也疑惑道，此酒回味卻有一股苦澀之味，隻有選用初春剛剛含苞待放的杏花釀的新酒纔會摻雜一絲果核的苦澀之味，若是陳酒經數月發酵味道早已消散，而今尚未開春，哪來的杏花？莫不是這店小二欺我等是外來之客，拿假酒糊弄我等。說話間，尹清平就要起身去找店小二理論。路修遠見狀急忙攔了下來，低聲說道：“當下正值冬季，山上本應少獵，你看四周桌子山雞、野兔皆是鮮食，豐盛不已，此地當有蹊蹺。”尹清平和薑南環顧四周，此地卻是座無虛席且佳肴滿桌，也都謹慎起來。小二？這酒菜著實美味，難怪店生意絡繹不絕，隻是不知現在尚處冬季，這多獵物何處打來？路修遠詢問道。“客官，您倒是心細，說來也奇怪，往年這個季節，福來山上確實是光禿禿一片，可是今年不知是何原因，上個月一場大雪過後，山上卻萬物復甦起來，月餘時間草木就繁榮起來，獵物也多了起來，當然杏花也開了起來，你們喝的杏花酒就是用剛采摘的杏花釀的。”店小二解釋道。前些天有往來的客商也好奇山上的奇景，去山看過幾次，也冇找到什原因，隻道是山來了位老神仙，仙人居所當然自成一片空間，因此四季如春。路修遠三人對視一眼，草草吃過晚飯之後，便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