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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辰孟欣兒 作品

第922章 斬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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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地下空間裡,隻有正中間打了束大燈,將用鐵絲圍了個四角的空地還有被圍在裡麵的兩人照的分明。

黑暗的角落裡擠滿了目光狂熱的人,嘈雜的聲音充斥著閉塞的空間,一個個喊得麵紅耳赤,激動不已。

眼見那台上的身材修長健碩的黑衣男人呈抱架式,說時遲那是快,抓準時機後手發力一拳直擊對手。

對麵隻穿著紅色拳擊褲的壯漢“牛魔”用麵門接下這一拳,身形晃了晃,亂了腳步。

陸白景趁機彎身一個掃膛,將壯漢撂倒在地,欺身而上,用手肘卡住壯漢的脖子,眼中閃過寒芒,逐漸下壓使力,壯漢的臉逐漸憋氣漲紅,暗處爆發出喝彩歡呼聲。

“閻羅!閻羅!”

眼見著壓在下麵的牛魔氣息微弱,陸白景手下還是鬆了幾分。

被壓在下麵的牛魔猛然使力,陸白景一時不查被掙脫開,牛魔瞅準機會,半跪地的姿勢就向陸白景的下三路攻去,陸白景一矮身受了這一拳,一個鞭腿直接將牛魔踹出了擂台。

地下的比賽可不管有冇有被踹出擂台,暗處激動的人們吼叫著“繼續”,他們奉行的是隻要還能醒著就冇有下擂台的道理。

裁判半蹲在牛魔麵前檢查情況,牛魔卻已經陷入了昏迷,吹響了哨子,宣佈比賽結束。

裁判在一旁,讓人將倒在地下的牛魔抬下去,高高舉起閻羅的右手宣佈道:“恭喜閻羅守擂成功!!”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有贏的人春風滿麵:“嘿這把賺的……今晚上我請客啊,哥幾個待會去樓上瀟灑瀟灑

“敢讓老子賠錢!牛魔你去死吧!”

還有輸紅眼的人氣不過,將隨手夠得到的東西砸向被抬著的牛魔。

陸白景麵無表情地抬起欄杆從一旁走下擂台。

經理早在一旁拿著一個厚信封迎上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小縫,看來這場他也冇少賺。

“好!陸哥哎,我的財神爺喂,這次乾的不錯,這是額外的獎勵,酬勞已經打到卡上了。”

陸白景剛來會所時,他一眼就看中了陸白景的臉,用現在小姑孃的話來說就是禁慾與狂野並存型猛男,要是下海絕對不缺大姐,但誰也冇想到才一個半月陸白景成了這拳場的“頭牌”。

總歸是個帶他賺得滿盆的財神爺,殷勤點總冇錯。

陸白景眯著眼接過信封,這厚度差不多兩萬,也就以前裝著玩的量,直接裝進了衣兜裡。

陸白景接過經理遞來的煙,火星一明一滅間煙霧潤過肺腑,緊繃的肌肉稍微舒展開了些,忍了忍,將憋在喉中的血嚥下。

“謝了王哥。”

“嘿財神爺您這話說的,真見外。”經理跟在後麪點頭哈腰的將陸財神送了出去。

陸白景左腳剛踏出會所門,通訊恢複正常了,手機彩鈴聲一下就響了。

陸白景掏出手機一看是醫院。

電話那頭的護士小姐態度很好的說,今天該交這個月的費用了,又例常詢問了一遍是否由現在的治療方案換回保守治療。

“啊……不用,還是現在的治療方案吧。”陸白景順手掐了煙,將菸頭丟進垃圾桶,摁滅手機往醫院的方向走。

醫院距離這裡不遠,走路過去不到20分鐘,來這裡打拳的人最少有三分之一是親人住進重症監護室的,而陸白景就在這三分之一中。

其實對現在在醫院裡躺著的倆植物人來說,現在的治療方案,一個月不下五十萬,也不見什麼效果,要是保守治療最少是能省下個二十萬。

但那躺著的一個是自己爹一個是自己媽,那保守治療說好聽點是緩慢複健,但實際上也就是吊著口氣,要真做保守治療,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看見植物爹媽能睜眼動彈。

陸白景算了算卡裡的餘額,這個月夠,下個月還差點,再打個兩場就差不多了。

之後就能休息一段時間。

撐著走出離會所三條街拐上一條偏僻小道,陸白景“嘔——”地一口血吐在了路邊草叢裡,右手摸了把嘴,就聽見草叢裡有動靜,陸白景神色一肅,擺好了防備的架勢,仔細一看才發現草叢中藏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

男人眼睛緊閉著,腦袋被開了瓢,糊了半臉血,看不清楚長什麼樣,穿著的西裝上都是泥。

陸白景鬆了口氣,又瞅了眼,“嘖”了聲感歎了一下這兄弟真慘,也不知道是被尋仇了還是捉姦了,被打成這樣。

這種事發生在這塊地界上一點也不稀罕,但要被沾上了也是一樁麻煩事。

陸白景抬腳就準備走,卻感到褲腿被人扯住了,低頭一看正是剛剛那兄弟,對上眼還有幾分似曾相識,陸白景一邊回想一邊準備踹開那人的手溜之大吉。

就聽見那人發出一聲微弱的:“救我……”

這一聲將陸白景釘那了。

這聲音他聽過一年,聽過聲音的主人用不同的語氣喊著他,也因愧疚而印象深刻。

愣了幾秒陸白景蹲下身,皺著眉嫌棄的捏住那兄弟還冇粘上血的下巴,給他轉了半邊臉,沉默了半響,還真是嚴綏聿。

陸白景直接扒拉開被攥住褲腳的手,起身就走。對於嚴綏聿,雖然愧疚,但是陸白景也不想再和他有聯絡了。

都走出十米了,身後一點動靜都冇有,陸白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就見男人又陷入昏迷了。

目光下移,又看到他被開瓢的腦袋,嚴綏聿一動不動的昏迷著,陸白景歎了口氣,腳步終究是邁不動了。

陸白景想,正好去醫院,順道把人帶上,在嚴綏聿醒之前就走,就當……見義勇為積福積德了!

他本想將人揹著,看到嚴綏聿額角還在流著的血,想了想還是將人公主抱了起來。

他以前也是抱過嚴綏聿的,如今使了記憶中的十成力卻隻用了七成,懷中的人輕了不少。

陸白景又愣住了,回過神發現嚴綏聿脖子上還挺熱,順手向下一摸,後背也在冒虛汗,很可能發燒了,陸白景皺著眉抱著嚴綏聿跑向醫院。

給人送到急診後,陸白景本想就這麼功成身退,卻被護士拉住,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家屬要時刻關注。

家屬,陸白景嘴皮子張了張。

我又不是。這句話在喉嚨中轉了兩圈到底冇發出來,最後沉默著點了點頭。

陸白景去交完費,上樓轉了圈看了眼他爸媽,二老躺得好好的一點醒的跡象都冇有。

他本來打算打道回府,路過急診手術室時,門開了,有人被推出來,一旁的護士看到他喊他語速飛快的說,“病人家屬手術挺成功的,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來把病人推到樓上病房。”

護士直接將陸白景拽到床墊的一邊,將護欄塞到他手裡,就趕去接下一床病人。

陸白景乾巴巴地站在原地,目光移到病床上的人臉上,像被刺了一下瞬間扭過頭。

“走啊!”站在另一邊的護士催他。

陸白景隻能跟著將嚴綏聿推到病房,護士離開前還交代到,人恢複正常的話明早就能睜眼,要是有特殊狀況要隨時聯絡護士站。

護士轉身出門,順手將門帶上了。

陸白景感受到隔壁床家屬的眼神,又看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雙眼緊閉一隻腿還被吊起來的人,抿唇皺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將一旁的陪護椅拉開,躺了上去。

他醒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樣,說不定這小子還活不過今晚。

半夜陸白景翻來覆去睡不著,側著身藉著月光,目光虛虛的落在病床上的人臉上。

不禁和記憶中對比起來,這小子瘦了不少,大學時還有嬰兒肥捏起來手感還挺好,現在臉頰肉都陷進去了,側邊鋒利的下頜線顯得他成熟了不少。

陸白景怎麼也想不通,怎麼又和這小子扯上關係。

當年他倆鬨分手是陸白景提的,就陸白景放的狠話,毫不誇張那之後一年陸白景出去上個廁所外麵都得有個朋友,就怕嚴綏聿砍死自己。

現在…

這小子閉著眼頭裹得像個木乃伊一樣像陷在病床裡的樣子還挺礙眼,一種莫名的情緒張牙舞爪地占據了陸白景的心,他煩躁的想把嚴綏聿從病床上抓起來晃醒。

肯定是被嚴綏聿耽誤自己回家睡覺煩的,陸白景衝嚴綏聿豎了箇中指輕手輕腳將嚴綏聿被子扯了下來蓋到自己身上,又將另外半個床單翻了個麵將嚴綏聿蓋住。

才翻了個身將被子從頭到腳蓋住繼續睡。

剛閉上眼,聽見雨下得特彆大,雨點嘩嘩地打在傘麵上,陸白景睜開眼就看見有個人跪在自己麵前。

眼前的人衣服被淋濕了大半,自己居高臨下的看著,轉身就要走卻被抱住腿。

“景哥,不分手好不好。”那人嗓音沙啞的乞求道。

陸白景低頭淡漠的看著地上的人:“放手。”

見那人還不放,陸白景眼中劃過一絲煩躁,抬腳就踹向地上的人。

一瞬間電閃雷鳴,照亮了那人的臉,是嚴綏聿!

腳一蹬陸白景直接從陪護椅上滾下來,“咣鐺”一聲。

陸白景坐在地上外麵天光大亮,夢裡的人還躺在床上一點冇醒的跡象。

他坐著緩了緩,心跳平複了下來,清醒了,沉默半晌。看了眼時間,已經第二天清晨了。

順手將被子蓋在嚴綏聿身上,起身去洗了把臉。

他已經很久冇夢到以前的事了。

得趕緊走了。

陸白景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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